记得去年年底著名的“曹德旺跑了”的话题引爆了全中国所有的财经圈，记得当时曹德旺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曾经专门说过：中国实体经济的成本，除了人便宜，什么都比美国贵。当时一言既出，引发了全社会讨论的浪潮，之后曹德旺就万里赴戎机，走上了他征战美国的时代。毅然离开中国故土的福耀玻璃，远赴万里之遥的美国俄亥俄州，花费了十几亿美元，将原先通用汽车所遗弃的废旧厂房翻新改造，雇佣了一大批美国工人，开始中国玻璃美国制造轰轰烈烈的道路。

　　然而，时间尚未过去半年，大家还在争论“曹德旺为什么跑了“这个话题的时候，曹德旺在美国却出事了。6月12日，《纽约时报》刊文《中国工厂遇到了美国工会》，报道了曹德旺在美国建厂时遇到的困境——车间里的文化冲突，一时间曹德旺在美国出事又引发了新的一轮讨论。

　　一、曹德旺在美国怎么了？

　　曹德旺的福耀玻璃美国工厂设在美国著名的俄亥俄州，为当地创造了1500个就业岗位，起初一切似乎都是比较顺利的。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发展的加速中美之间的文化冲突开始加速，并且最近文化冲突正在成为福耀玻璃真正问题的关键。

　　根据《纽约时报》的报道，在福耀玻璃的车间里，大批的工人在质疑福耀玻璃是不是真的想要按照美式监督和美式标准来经营，工厂的前任副总经理通过法院向福耀玻璃发起了正式的诉讼，说自己不是中国人而被“炒鱿鱼”。而在福耀玻璃的车间中，有大量的员工抱怨“如果不足够早地提前申请带薪假，福耀就会以旷工为由对工人进行纪律处分。”一个名叫詹姆斯·马丁的前雇员表示，公司让他暴露在刺鼻的化学物质中，令他的双臂起疱，肺活量变小（马丁在今年1月丢了工作，福耀的理由是旷工记录太多）。

　　除此之外，美国联邦安全与卫生署对福耀玻璃要处以22.5万美元的罚款，他们发现福耀存在违规经营的行为，例如在工人修理或保养设备时，没有良好的锁定机制关闭机器电源。福耀在今年3月达成协议，投资约700万美元改善工厂的安全相关问题，罚金降至10万美元。而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也发起了激烈的工会运动，开始抵制福耀玻璃。

　　而福耀玻璃创始人、董事长曹德旺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解雇副总经理是因为“他们不尽职，浪费我的钱”。他叹息称，该工厂的生产力“没有我们在中国的工厂高，有些工人是在消磨时间”。

　　二、到底是什么让曹德旺栽了大跟头？

　　通过上面的叙述，在资金、厂房、资源等等中国工厂普遍面临问题的领域，福耀玻璃在美国可谓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问题却出在了人的上面。中国人讲究做事要有天时地利人和，在天时和地利方面，福耀玻璃的基本上是没有问题，原材料价格不高，政府支持，资源扶持，税收优惠，真是占尽了便宜。但是在最终的人和方面，曹德旺却栽了一个大跟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直以来，我们中国人有个说法就是：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的确，在工作尤其是工业制造领域中国人真的可谓“勤劳勇敢”，说到“勤劳”中国工人对于加班加点早就习以为常，从来不觉得加班是个大事，很多工厂没有加班工资工人也不会太抱怨。而说到“勇敢”我们的很多工厂的防护真的并不高，环境好点的工厂有防护措施，环境差一些的工厂可能连基本的防护措施都是不健全的，但是这些在中国工人看来其实都不是太大的问题。如此勤奋认真的工人，在全世界除了中国之外可能也就某些亚洲国家能够找的到了。

　　瀚哥认为，除了最基本的工人素质之外，曹德旺栽了大跟头的原因主要还是来源于对于美国工人和工会制度的陌生。说到工会，中国人尤其是中国企业家其实是非常陌生的，在大多数中国企业中工会的作用就是逢年过节大家一起聚个餐吃个饭，有时发发电影票，过年送送水果慰问品啥的，如果碰到困难的同事再去做个众筹募捐，基本上中国的企业工会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然而，美国工会却不是这样的东西，在美国基本上工会工人的工资都是由工会去和资本家直接谈判约定，工人的合同是工会和资本家斗争的结果，所以一般情况下美国工人的待遇是远远好于中国工人的，而工会斗争的手段是什么呢？

　　一是美国工会擅长罢工。由于美国很全面的工会制度，所以工会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进行罢工，甚至是只要工人觉得自己待遇不好，就会罢工，因为他们知道只要罢工资本家就会妥协。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就在于无论是通用、福特这样的汽车巨头，还是福耀玻璃这样的玻璃业巨擘其生产成本都是按照小时计算的，生产线每停工一个小时所带来的损失都是巨大的。但是，这样的结果就导致罢工成了恶性循环，工人不断地提出条件，不同意就罢工，这个有点像一个完全不懂的节制的孩子，不给糖就哭，然而美国工会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二是美国工会操纵选举。美国工会最大的力量之源就在于他们手上有着海量的选票，无论是从总统还是到州长，甚至是市长都是要依靠这些选票才能被选举出来的，这样的结果就是只要美国的政治家想要获胜，就会不顾一切的满足工会的要求，所以这几十年来，美国工会的实力日益庞大。

　　在著名的经济学家格里高利·曼昆先生的经济学教科书《经济学原理》专门论述过，由于美国工会的力量过于强大，结果导致了在美国工会已经成为了企业巨大的负担和成本，工会向雇主提出必须提高刚性工资，不准轻易降薪，不得随意解雇等等条件，最终的导致了生产效率的严重低下，甚至不少美国经济学家认为汽车城底特律的破产事件中，工会是最大的元凶。

　　而美国企业为什么要进行全球产业转移，也就是发现了工会对于美国企业的重大影响，宁愿把产业转移到别国去，也不敢留在国内给工会肆意妄为。所以，曹德旺这步棋其实并不高明，想想也都知道，美国的制造业水平在很多领域是远远领先于中国的，既然美国的成本那么低他们还是要在其他国家建厂呢？原因就在于美国的固定成本或者显性成本很低，但是工会这种隐性成本却是企业难以承担的，这就是原因。

　　从“曹德旺跑了”到“曹德旺傻了”，我们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中国企业走出去到底该怎么走才是更好的道路？

　　作者：今日头条签约作家，苏宁金融研究院特约研究员，烽火台资本特约经济学家，兼任《理财》杂志、《金融界》、《和讯》、《LinkedIn》专栏作家，十余家财经媒体特约评论员与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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